拉开窗户透透气/赵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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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开窗户透透气/赵莽


。那些钱,我简直不敢想下去了,我从沙发上滑溜到地板上,冰凉的地板此刻让我的屁股有了丝丝凉意。
也不知道是几点了,我望见窗外,窗外已渐渐地有些微微的鱼肚白。我想,这已经是又一个早晨了,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。此刻,我和黑夜一样的孤寂,我突然想起,那个大红的结婚证书怎么会突然出现呢?那证书我都放在虹姐那的,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。虹姐拿过来的?不可能的,虹姐忙着生孩子,哪有工夫去理会我呢。那会是谁呢?彪哥?可想想又终归不大可能,彪哥曾经怕我寂寞,特意给我找过小姐,可被我给拒绝了。我想,他巴不得我离虹姐越远越好,随便我在外头怎么折腾,他才不管呢?那会是谁呢?
会是谁此刻已不那么重要了,重要的是我的钱没了,还有王晶,那个挺淳朴、挺善良的女孩,可你能隔着肚皮想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?一句话不说,扔下一封信,信里全是我对不住她,卷走了我的积蓄。
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发呆。有一只潮虫,慢慢地向前爬,在我的脚边,它似乎嗅到了什么,又转过身,拖着重重的背囊,向墙角爬去。我想,我本来可以一脚将它踩死的,可我目光直射向它,愣是没动弹。
我这样坐了一夜。这期间,我喝了一瓶酒,是酒在安慰我,是酒在说服我,也是酒让我心中充满了期待,充满了遐想,充满了忧虑。
我喝了吐,吐了又抽,抽完又喝。这期间,我流了不少的泪,我甚至诅咒,发誓要杀了这帮王八羔子操的,但激情过后的失落又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,面对四壁的白墙。
是丹徒的电话让我从虚幻的境界复又回转到现实,丹徒说,姐夫,你忙完了吗,能不能到医院陪陪我姐?
声音挺冷淡,也挺执著,这点儿话音,我听出来了。我随即撂下电话,一宿的折腾让我感到疲惫,感到憔悴。
我哪有心思去医院呀!我将家里的电话线拔了,手机也关机了,然后,一个人盯着屋里的电视柜发呆。
我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样度过的,黑白已经让我的生活秩序进行了颠倒。虽然,这期间我去医院看望了虹姐,还有那满脸皱纹的孩子,但我只是在那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,走的时候,我隐约发现丹徒那不满的脸色是那么的昏暗,我无暇去理会儿那脸色,我凭什么去理会那脸色。
我问虹姐,彪哥来了没有?
虹姐只是嘤嘤地哭泣,一说到彪哥,她就止不住泪水。
我给虹姐启开了一瓶水果罐头,又剥了一个橘子,递到虹姐手里时,她眼眶里蓄满泪水。
我就感到浑身难受,全身上下奇痒无比,让我心烦意乱,内心浮躁的很。
从医院里出来,我突然想到县城东边的山坡上透透气。那山坡下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,像一条围巾紧紧地缠绕在山脖上。我以前去过,那是一个冬天,一个雪花飘飞的冬天。那里的景色太美了,农村的村舍,还有枯槁的树枝,还有左右摇摆的吊桥,结满冰的玉带河伸着慵懒的躯体。太美了,我一下子将美好拽回到现实。
现在,我刚从医院里出来,我要到河边去散散心。花开了,草绿了,一切的一切包括空气都那么的生机盎然,可我呢?我浑身一点劲都没有。
丹徒跟在我身后,我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在河边,在那个小山坡上,我眺望着满眼的绿。
丹徒拍了拍我的肩膀,说我跟了你半天了,你还有闲心在这欣赏祖国的壮丽河山。
我说,你管得着吗?难道让我去陪你姐。
丹徒说,你疯了吗,你他妈的神经有问题吧?
我突然用双手攥紧丹徒的衣领,瞪着痛苦的、失落的眼睛,大声吼着,你他妈的再说一遍,我揍你狗日的。
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半天,谁也不说话了。其实谁都知道,谁都有谁的苦衷,我慢慢地松开了双手。此刻,我的心已飘荡着不少的尘埃,我不知道此刻我该做什么,或者该去干什么,任由目光在旷野里游荡。
丹徒走了。临走时,他又抛下了那句话,去陪陪我姐,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,走得很坦然。
我想我也该走了,这个小山坡也许不属于我。
我唯一可去的就是彪哥那儿。我想,我应该找彪哥谈谈,眼下这种情形也许只有彪哥能帮我摆脱一切。
我鼓起勇气去彪哥开的那间酒吧了。挺长时间没见面,彪哥依然那么风度翩翩,他热情地拥抱了我,然后说,兄弟,你怎么这么憔悴呢?
我说,我憔悴么,你是最应该知道的,现在,我什么都没有了,钱没了,媳妇也没了,啥都没有了。
彪哥说,兄弟,你这话怎么说,你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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